巨翅老人的内容梗概
连续下了三天的大雨,水汪汪的CoHMTy庭院,死了一地的螃蟹,高烧不止的婴儿,混沌的天际,烂泥塘一样的海滩。 在这样一个凄凉黯淡的中午,一位巨翅老人出现了。他衣不蔽体,老态龙钟,与乞丐的唯一区别就是背后的一对巨型翅膀。 这对光秃秃的翅膀十分肮脏,还长着寄生虫,毫无气派可言。于是小镇上的居民对老人做出各种推测和判断。 老人继而成为了贝约拉夫妇招揽生意的摇钱树,供居民参观和戏弄,又渐渐被人忽视和遗忘。 承受了巨大痛苦和折磨的巨翅老人在寒冬几乎死去,又奇迹般地在来年的春天恢复了生机,振翅而去。
巨翅老人的故事梗概?
贝拉约被这恶梦般的景象吓坏了,急忙跑去叫妻子埃丽森达,这时她正在给发烧的孩子头上放置湿毛巾。他拉着妻子走到院落深处。他们望着那个倒卧在地上的人,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老人穿戴得象个乞丐,在剃光的脑袋上仅留有一束灰发,嘴巴里剩下稀稀落落几颗牙齿,他这副老态龙钟浑身湿透的模样使他毫无气派可言。那对兀鹰似的巨大翅膀,十分肮脏,已经脱掉一半羽毛,这时一动不动地搁浅在污水里。夫妻二人看得那样仔细,那样专注,以致很快从惊愕中镇定下来,甚至觉得那老人并不陌生。于是便同他说起话来,对方用一种难懂的方言但却是一种航海人的好嗓音回答他们。这样他们便不再注意他的翅膀如何的别扭,而是得出十分精辟的结论:即认为他是一位遭到台风袭击的外轮上的孤独的遇难者,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请来一位通晓人间生死大事的女邻居看一看。她只消一眼,便纠正了他俩的错误结论。她说:“这是一位天使,肯定是为孩子来的,但是这个可怜的人实在太衰老了,雷雨把他打落在地上了。”
第二天,大家都知道了在贝拉约家抓住了一个活生生的天使。与那位聪明的女邻居的看法相反,他们都认为当代的天使都是一些在一次天堂叛乱中逃亡出来的幸存者,不必用棒子去打杀他。贝拉约手持着警棍整个下午从厨房里监视着他。临睡觉前他把老人从烂泥中拖出来,同母鸡一起圈在铁丝鸡笼里。午夜时分,雨停了。贝拉约与埃丽森达却仍然在消灭螃蟹。过了一会儿,孩子烧退醒了过来,想吃东西了。夫妇俩慷慨起来,决定给这位关在笼子里的天使放上三天用的淡水和食物,等涨潮的时候再把他赶走。天刚拂晓,夫妻二人来到院子里,他们看见所有的邻居都在鸡笼子前面围观,毫无虔诚地戏耍着那位天使,从铁丝网的小孔向他投些吃的东西,似乎那并不是什么神的使者,而是头马戏团的动物。贡萨加神父也被这奇异的消息惊动了,在七点钟以前赶到现场。这时又来了一批好奇的人,但是他们没有黎明时来的那些人那样轻浮,他们对这个俘虏的前途作着各种各样的推测。那些头脑简单的人认为他可能被任命为世界的首脑。另一些头脑较为复杂的人,设想他可能被提升为五星上将,去赢得一切战争。还有一些富于幻想的人则建议把他留做种籽,好在地球上培养一批长翅膀的人和管理世界的智者。在当牧师前曾是一个坚强的樵夫的贡萨加神父来到铁丝网前,首先重温了一遍教义,然后让人们为他打开门,他想凑近看一看那个可怜的汉子,后者在惊慌的鸡群中倒很象一只可怜的老母鸡。他躺在一个角落里,伸展着翅膀晒太阳,四围满是清晨来的那些人投进来的果皮和吃剩的早点。当贡萨加神父走进鸡笼用拉丁语向他问候时,这位全然不懂人间无礼言行的老者几乎连他那老态龙钟的眼睛也不抬一下,嘴里只是用他的方言咕哝了点什么。神父见他不懂上帝的语言,又不会问候上帝的使者,便产生了第一个疑点。后来他发现从近处看他完全是个人:他身上有一种难闻的气味,翅膀的背面满是寄生的藻类和被台风伤害的巨大羽毛,他那可悲的模样同天使的崇高的尊严毫无共同之处。于是他离开鸡笼,通过一次简短的布道,告诫那些好奇的人们过于天真是很危险的。他还提醒人们:魔鬼一向善用纵情欢乐的诡计迷惑不谨慎的人。他的理由是:既然翅膀并非区别鹞鹰和飞机的本质因素,就更不能成为识别天使的标准。尽管如此,他还是答应写一封信给他的主教,让主教再写一封信给罗马教皇陛下,这样,最后的判决将来自最高法庭。
神父的谨慎在麻木的心灵里毫无反响。俘获天使的消息不胫而走,几小时之后,贝拉约的院子简直成了一个喧嚣的市场,以至于不得不派来上了刺刀的军队来驱散都快把房子挤倒的人群。埃丽森达弯着腰清扫这小市场的垃圾,突然她想出一个好主意,堵住院门,向每个观看天使的人收取门票五分。
有些好奇的人来自很远的地方。还来了一个流动杂耍班;一位杂技演员表演空中飞人,他在人群上空来回飞过,但是没有人理会他,因为他的翅膀不是象天使的那样,而是象星球蝙蝠的翅膀。地球上最不幸的病人来这里求医:一个从儿时开始累计自己心跳的妇女,其数搜趣网目字已达到不够使用的程度;一个终夜无法睡眠的葡萄牙人受到了星星的噪音的折磨;一个梦游病者总是夜里起来毁掉他自己醒时做好的东西;此外还有其他一些病情较轻的人。在这场震撼地球的动乱中,贝拉约和埃丽森达尽管疲倦,却感到幸福,因为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他们屋子里装满了银钱,而等着进门的游客长队却一直伸展到天际处。
这位天使是唯一没有从这个事件中捞到好处的人,在这个临时栖身的巢穴里,他把全部时间用来寻找可以安身的地方,因为放在铁丝网旁边的油灯和蜡烛仿佛地狱里的毒焰一样折磨着他。开始时他们想让他吃樟脑球,根据那位聪明的女邻居的说法,这是天使们的特殊食品。但是他连看也不看一下,就象他根本不吃那此信徒们给他带来的食品一样。不知道他是由于年老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最后总算吃了一点茄子泥。他唯一超人的美德好象是耐心。特别是在最初那段时间里,当母鸡在啄食繁殖在他翅膀上的小寄生虫时;当残废人拔下他的羽毛去触摸他的残废处时;当缺乏同情心的人向他投掷石头想让他站起来,以便看看他的全身的时候,他都显到很有耐心。唯一使他不安的一次是有人用在牛身上烙印记的铁铲去烫他,他呆了那么长的时间动也不动一下,人们都以为他死了,可他却突然醒过来,用一种费解的语言表示愤怒,他眼里噙着泪水,扇动了两下翅膀,那翅膀带起的一阵旋风把鸡笼里的粪便和尘土卷了起来,这恐怖的大风简直不象是这个世界上的。尽管如此,很多人还是认为他的反抗不是由于愤怒,而是由于痛苦所至。从那以后,人们不再打扰他了,因为大部分人懂得他的耐性不象一位塞拉芬派天使在隐退时的耐性,而象是在大动乱即将来临前的一小段短暂的宁静。
贡萨加神父向轻率的人们讲明家畜的灵感方式,同时对这个俘获物的自然属性提出断然的见解。但是罗马的信件早就失去紧急这一概念。时间都浪费在证实罪犯是否有肚脐眼呀,他的方言是否与阿拉米奥人的语言有点关系呀,他是不是能在一个别针上触摸很多次呀,等等上边。如果不是上帝的意旨结束了这位神父的痛苦的话,这些慎重的信件往返的时间可能会长达几个世纪之久。
这几天,在杂耍班的许多引人入胜的节目中,最吸引人的是一个由于不听父母亲的话而变成蜘蛛的女孩的流动展览。看这个女孩不仅门票钱比看天使的门票钱少,而且还允许向她提出各色各样有关她的痛苦处境的问题,可以翻来覆去地查看她,这样谁也不会怀疑这一可怕情景的真实性。女孩长着一个蜘蛛体形,身长有一头羊那么大,长着一颗悲哀的少女的头。但是最令人痛心的不是她的外貌,而是她所讲述的不幸遭遇。她还几乎未成年时,偷偷背着父母去跳舞,未经允许跳了整整一夜,回家路过森林时,一个闷雷把天空划成两半,从那裂缝里出来的硫磺闪电,把她变成了一个蜘蛛。她唯一的食物是那些善良人向她嘴里投的碎肉球。这样的场面,是那么富有人情味和可怕的惩戒意义,无意中使得那个对人类几乎看都不愿看一眼的受人岐视的天使相形见绌。此外,为数很少的与天使有关的奇迹则反映出一种精神上的混乱,例如什么不能恢复视力的盲人又长出三颗新的牙齿呀,不能走路的瘫痪病人几乎中彩呀,还有什么在麻风病人的伤口上长出向日葵来等等。
那些消遣娱乐胜于慰藉心灵的奇迹,因此早已大大降低了天使的声誉,而蜘蛛女孩的出现则使天使完全名声扫地了。这样一来,贡萨加神父也彻底治好了他的失眠症,贝拉约的院子又恢复了三天阴雨连绵、螃蟹满地时的孤寂。
这家的主人毫无怨言,他们用这些收入盖了一处有阳台和花园的两层楼住宅。为了防止螃蟹在冬季爬进屋子还修了高高的围墙。窗子上也按上了铁条免得再进来天使。贝拉约还另外在市镇附近建了一个养兔场,他永远地辞掉了他那倒霉的警官职务。埃丽森达买了光亮的高跟皮鞋和很多色泽鲜艳的丝绸衣服,这种衣服都是令人羡慕的贵妇们在星期天时才穿的。只有那个鸡笼没有引起注意。有时他们也用水冲刷一下,在里面撒上些药水,这倒并不是为了优待那位天使,而是为了防止那个象幽灵一样在这个家里到处游荡的瘟疫。孩子还没到换牙时就已钻进鸡笼去玩了,鸡笼的铁丝网一块一块烂掉了。天使同这个孩子也是对其他人一样,有时也恼怒,但是他常常是象一只普通驯顺的狗一样忍耐着孩子的恶作剧,这样一来倒使得埃丽森达有更多的时间去干家务活了。不久天使和孩子同时出了水痘。来给孩子看病的医生顺便也给这位天使看了一下,发现他的心脏有那么多杂音,以至于使医生不相信他还象是活着。更使这位医生震惊的是他的翅膀,竟然在这完全是人的机体上长的那么自然。他不理解为什么其他人不也长这么一对。
当孩子开始上学时,这所房子早已变旧,那个鸡笼也被风雨的侵蚀毁坏了。不再受约束的天使象一只垂死的动物一样到处爬动。他毁坏了已播了种的菜地。他们常常用扫把刚把他从一间屋子里赶出来,可转眼间,又在厨房里遇到他。见他同时出现在那么多的地方,他们竟以为他会分身法。埃丽森达经常生气地大叫自己是这个充满天使的地狱里的一个最倒霉的人。最后一年冬天,天使不知为什么突然苍老了,几乎连动都不能动,他那混浊不清的老眼,竟然昏花到经常撞树干的地步。他的翅膀光秃秃的,几乎连毛管都没有剩下。贝拉约用一床被子把他裹起来,仁慈地把他带到棚屋里去睡。直到这时贝拉约夫妇才发现老人睡在暖屋里过夜时整宿地发出呻吟声,毫无挪威老人的天趣可言。
他们很少放心不下,可这次他们放心不下了,他们以为天使快死了,连聪明的女邻居也不能告诉他们对死了的天使都该做些什么。
尽管如此,这位天使不但活过了这可恶的冬天,而且随着天气变暖,身体又恢复了过来。他在院子最僻静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地呆了一些天。到十二月时,他的眼睛重新又明亮起来,翅膀上也长出粗大丰满的羽毛。这羽毛好像不是为了飞,倒象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有时当没有人理会他时,他在满天繁星的夜晚还会唱起航海人的歌子。
一天上午,埃丽森达正在切洋葱块准备午饭,一阵风从阳台窗子外刮进屋来,她以为是海风,若无其事地朝外边探视一下,这时她惊奇地看到天使正在试着起飞。他的两只翅膀显得不太灵活,他的指甲好象一把铁犁,把地里的蔬菜打坏了不少。阳光下,他那对不停地扇动的大翅膀几乎把棚屋撞翻。但是他终于飞起来了。埃丽森达眼看着他用他那兀鹰的翅膀扇动着,飞过最后一排房子的上空。她放心地舒了一口气,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他。洋葱切完了,她还在望着他,直到消失不见为止,这时他已不再是她生活中的障碍物,而是水天相交处的虚点。
资料来源:http://baike.so.com/doc/3418444.html
巨翅老人的人物介绍
要真正理解老人的身份含意,就不得不考虑作者一向持有的立场。 马尔克斯曾经说过:“魔幻只不过是粉饰现实的一种工具,归根结底创作的源泉还是现实//www.souquanme.com。 ” 他向来都强调自己不是魔幻现实主义作家,因为他创作的一切都来源于拉美民族的现实生活。 可以说这个天使落难人间的故事并不是凭空臆造的,而是现实的反映。 事实上,老人的身份确认并不是小说的焦点,小说真正关注的是众人对待老人的态度。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老人更像一面镜子,反射出了小镇居民的面貌。
当地人把巨翅老人作为世界首脑、五星上将,甚至可以种植。这些想法虽然显得荒诞不经,却显示出当地人把巨翅老人戏剧化的处理方式——狂欢化、世俗化。如果说女邻居和贡萨加出于宗教信仰和利益把巨翅老人加以天使化和魔鬼化,那么当地人(包括贝拉约夫妇)采取的是一种世俗、狂欢的方式,它消解权威,消解神圣感。这是一种新的宗教——世俗、狂欢的新宗教,是当地人在传统宗教变革中的新需要。
巨翅老人并不能胜任当地人这种新宗教的期望和需要//www.souquanme.com。当有人用铁铲烫他时,巨翅老人“用一种费解的语言表示愤怒,他眼里噙着泪水”。这不能简单说成是作者人道主义的悲悯,应该看做是反映了当地人的精神世界。蜘蛛女孩的出现,打败了巨翅老人,这体现在人们不再关注巨翅老人而是关注蜘蛛女孩上。当地人对蜘蛛女孩的接受是因为她一方面有人情味,可以让人们欣赏她的痛苦,这是巨翅老人不具有的。而且蜘蛛女孩已经在发挥从前宗教的功能:基督受难的审视、痛苦的审美化和惩戒意义——她因为不听父母的话而受到惩罚才变成了蜘蛛女孩。宗搜趣网教不仅有天堂还有地狱,二者缺一不可。宗教的仪式化就有了人情味,神既是不可以接近的,又是可以间接接近的——通过和神父接近。经过“一次天堂叛乱”,天堂、天使、神父在人们心目中失去了原先的宗教力量。蜘蛛女孩的出现,满足了当地人的这种精神需要,发生了代替宗教的功能。而巨翅老人没有“一位塞辣芬派天使”必须的耐性,又不具有天使外形的高贵气质,尤其是没有蜘蛛女孩具有的宗教惩戒功能。所以,蜘蛛女孩能打败巨翅老人,占据当地人的心灵,显示出当地人的心灵不再是上帝、天使等传统神学宗教所能安抚的,取而代之的是世俗的消遣娱乐的世俗“宗教”。
对当地人来说,巨翅老人的到来就像是向平静的湖面投入的一颗炸弹。巨翅老人作为一个新奇的外来人,首先带给当地人的印象是“震惊”:可怕和无穷的恐惧。如同齐泽克所讲:“意识形态并非我们用来逃避难以忍受的现实的梦一般的幻觉;就其基本维度而言,它是用来支撑我们的现实的幻象建构:它是一个-幻觉. ,能够为我们构造有效、真实的社会关系,并因而掩藏难以忍受、真实、不可能的内核。”贝拉约看见巨翅老人时,“被这噩梦般的景象吓坏了”。这噩梦就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创伤性内核,所以不同的当地人从符号层面对巨翅老人采取了不同的处理方式,赋予巨翅老人不同的身份和不同的意义。意义争夺的方式就是在话语层面对巨翅老人加以“符号化”,即把巨翅老人当作“遇难者”、“魔鬼”、“罪犯”,等等。这种不同的误认不仅可以使当地人逃避可怕的创伤性内核,而且逃进把巨翅老人符号化后的符号界。当地人从各自的经验和意识形态出发,通过赋予巨翅老人各种理解,使巨翅老人进入各自的可以理解的世界。在此过程中,巨翅老人由恐惧的形象变成可以理解,甚至可以欺负的形象,从而形成一种新的现实关系。 马尔克斯在创作中无不时刻关注拉美民族文化与人民的生存状态。 他的作品总是带有鲜明的反封建、反宗教殖民的立场,这点在其代表作《百年孤独》里表现得尤为突出,也是《巨翅老人》所表达的主题。在人们对待老人的各种态度中,我们不难看出,在外来宗教殖民统治影响之下,拉美人民已经丧失了自身表达功能,内心变得麻木不仁,人与人之间缺乏基本的理解和温情,而人只能走向孤独。小镇居民是愚昧无知的,他们只能依靠神父来确认老人的身份;而作为神父的贡萨在这个确认的过程中所依赖的工具全是基督教义及教会的指令,他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毫无自我判断的,更不用说理解老人了。 从中可以看出,在外来宗教殖民的过程中,人们变得愚昧无知,而本土文化也慢慢失去了自身的表达功能,而不得不以外来文化的话语方式来确认身份。“殖民者的语言对殖民地文化和语言进行的播撒和渗透,这使得被殖民地的土著不得不以殖民者的话语方式来确认自我的身份,而在自己的黑色皮肤上带上白色人的面具。”
以教皇为代表的基督教文化在确认天使身份这件事上是持教条主义且又滑稽可笑的。 教会的办事效率是极低的。他们花了大量时间,就是为了弄清楚老人是否有肚脐眼,他的方言是否与阿拉米奥人的语言有关系,他是否能在一个别针上触摸很多次等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如果不是上帝的意旨结束了这位神父的痛苦的话,这些慎重的信件往返的时间可能会长达几个世纪之久。 ”而且当人们对老人失去新鲜感之后,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而作为教会代表的贡萨加神父也把教会人员愚昧无知的一面表现得可谓是淋漓尽致。很明显地,他并不比其他居民更清楚基督教的教义。 在对老人的身份做出判断前,他竟然拿出了教义问答手册来温习。 更可笑的是,因为老人不懂拉丁语,贡萨加便认为他“不懂上帝的语言”,怀疑他不是天使,甚至警告人们这可能是魔鬼的化身。 教会理应对一切神奇的事物怀有虔诚之心,但是他们比常人疑心更重,更不用说能对老人表现出任何的关怀了。而且,根据基督文化的传统,代表教会的神父应该是沟通上帝和人间的桥梁。 但是明显地,贡萨加无法与老人交流,而他赖以交流的工具竟是基督教义以及上头的指令,而缺乏理解他人的能力。 当教会将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后,神父也无法下任何判断。
而居民所表现出来的对老人各种荒唐甚至没有人性的行为又指向了另外一个事实:在殖民文化浸染下人们变得麻木不仁,人与人之间缺乏基本的理解和温情。除去那对折断的翅膀,老人终究是一个弱者,而小镇居民对他从最初的好奇到后来的戏弄再到最后的遗忘,没有表现出该有的一点同情和关怀,这是人与人之间多么深刻的隔阂。 他们自得其乐的观赏和津津乐道的猜测背后是人性的麻木,是人与人之间温情和关怀的缺失。 人类以自己的愚昧、贪婪、 自私和自以为是将最基本的温情和关怀贬损得一文不值。 这是人性的悲哀,也是社会的悲哀。当杂技团到来时,人们纷纷为蜘蛛女的荒诞故事趋之若鹜,巨翅老人再次被“抛弃”,而小镇的居民在一场闹剧般的热闹过后恢复了平静,他们依旧不懂得关爱,不懂得理解。 老人不被小镇的居民所理解,直到他振翅离开的那一刻,他仍然是孤独的。 老人的孤独恰恰象征了殖民宗教统治下的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冷漠、精神的扭曲和灵魂的孤独。 加西亚马尔克斯曾说“孤独是一个永恒的主题”,孤独是他所有作品的共同主题,也是这个小说表达的中心内涵。 它预示了如果人与人之间缺乏最基本的温情和关怀的话,人的内心最终只能走向永恒的孤独。
最后,老人奇迹般地活过了寒冬,在来年的春天振翅而去。 他似乎不想呆在这个缺乏温暖的孤独小镇。 马尔克斯在解释《百年孤独》中的马孔多小镇的孤独的原因的时候说,因为他们不懂得爱。我认为这也是这个落难的天使如此孤独的原因,因为人们不懂得爱,不懂得起码的尊重和关怀。 小镇是无名的,也就是说,它有可能是任何小镇,任何地方,小镇的居民有可能是任何人,从这一点可以看出,马尔克斯不但表达了对拉美这片土地上贫病愚弱的人民的担忧,也是对所有人精神世界的关注。
同时,从利用天使大发横财的贝约拉夫妇到愚昧无知的贡萨加神父,从议论纷纷的村民到戏耍侮辱老人的围观者,马尔克斯为读者展现了一副小镇的众生相。他们或者想从老人身上得到某些利益,或者想确定某些事实,或者想满足某些心理,而他们的共通点就是,毫无同情心,冷漠,并且缺乏最基本的交流。作为一位极负社会责任感的现实主义作家,马尔克斯总是不忘对本民族历史和现状进行反思。故事中的无名小镇可以看作拉丁美洲社会的缩影,通过天使落难的故事,马尔克斯表达了对西方基督文化以及在这种文化的浸染下的愚昧无知的人们的讽刺和批判。 神话隐喻
《巨翅老人》中,故事开始即大洪水和瘟疫:“大雨连续下了三天。”这是非常鲜明的神话隐喻。这是对《圣经》神话中事关大洪水的经典描述的有意模拟:四十昼夜降大雨在地上。在神话时代,这意味着神对人之罪的惩罚,尤其对于人话(狂妄自大)的惩罚。
在《圣经》里,神投身人世的基本模式是:神道成肉身,作人子耶稣来到人世,在人世遭遇了民众的猜疑,被吊死在十字架;三天之后复活,离别人世。稍加分析,就会发现5巨翅老人6影射了这一模式。我们看到,紧随洪水之后,巨翅老人也来到了人世;被人所猜疑其身份;然后有诸种奇迹与巨翅老人的关联;冬天,奄奄一息(象征死亡);后重复生机,飞别人世。这是对基督临世神话的完美模拟。正是这种模拟或说相似性,使得《巨翅老人》具有内在的神圣与庄严,具有了神话精神。
叙事
对于拉丁美洲传统变革中出现的世俗化倾向,作者并没有直接加以指责,也没有像救世主一样指出一条光明大道,不过小说冷静客观的叙事背后却是悲悯的忧郁和冷峻的批判。
有限制的第三人称叙事让读者和描写对象保持一种互相观看的距离。一开始读者随着叙述者的眼光来看故事,读者和叙述者的视角融合在一起。可是随着故事的展开,拉丁美洲世俗化的狂欢、空虚、无聊的倾向浮现出来,这时读者开始和叙述者的视角发生了分离。读者开始质疑叙述者这种客观冷静的叙述,开始持有一种批判的态度,从而走向小说的隐含作者。面对世俗化的、空虚的、无聊的拉丁美洲现状,读者要质疑其合理性。正是这种独特的叙述方式使得读者从开始的认同走向对拉丁美洲的反思,让读者感受到作者作为精英知识分子的批判立场和态度。马尔克斯对拉丁美洲现实的热切关怀和批判,尤其表现在小说的结尾——巨翅老人的起飞上。
巨翅老人的起飞是小说中最为亮丽的一笔:“天使正试着起飞。他的两只翅膀显得不太灵活,他的指甲好像一把铁犁,把地里的蔬菜打坏不少。阳光下,他那对不停地扇动的大翅膀几乎把棚屋撞翻。但是他终于飞起来了。”巨翅老人从开始时的“伏卧在烂泥里”到现在的高空飞翔;从软弱无力到勇猛有力;故事开始时的阴雨连绵到现在的阳光明媚,都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之间的张力,给读者带来了阅读的震撼,直接冲击了读者从前对巨翅老人的认识。小说最后是通过贝拉约妻子的眼光看巨翅老人的起飞。“她放心地舒了一口气,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他。”在物质上,巨翅老人带来的是金钱、养兔场、高跟皮鞋等世俗的利益;在精神上,巨翅老人给当地人带来的是世俗的消遣娱乐,但是拉丁美洲的现状并没有改变,又回到了从前的混沌和孤寂,作者的批判也就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