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皙的志向
曾皙一般指曾点,字皙,又称曾晳、曾晰、曾蒧,中国春秋时期鲁国南武城(今山东省临沂市平邑县)人,“宗圣”曾参之父,孔子弟子,孔门七十二贤之一,是孔子30多岁第一批授徒时收的弟子。与其子曾参同师孔子,曾自言其志,孔子颇叹赏。
曾皙所描述的志向到底是不是孔子为政思想的体现呢?
1曾皙所描述的志向描绘了一幅国家安定、政治清明、风俗纯美的社会生活图景,它正是孔子为政理想终极实现的含蓄表达。2曾皙所描述的志向反映的理想是“不求为政”,表现了孔子晚年因周游列国却四处碰壁,政治主张不为所用后恬退避世的思想。这段话所表露的内容是“安详的,和顺的,更是诗意的”,其实,这里面表现了当时那个时代的人们对于“天下和顺,日月清明”,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
相对于当时社会的混乱,所谓礼坏乐崩,天子形同虚设,诸侯互相吞啖的社会局势,
曾皙所表露的情怀其实代表着大多数人民的心声,孔子也称赞,这是因为一旦礼乐可以恢复,社会制度可以重新建立,那么,大同之治触手可得,那么,曾皙所向往的这种生活,天天都可以实现。
这表现了孔夫子心包太虚的一种胸怀,让天下太平,这是夫子内心的一种使命感。孔子教书育人,目的在于此而已。
夫子的政治思想只不过是“天下和顺,日月清明,风雨与时,灾历不起”而已矣。他学生三千,假若夫子内心不甘的话,他完全可以搞起义,可是他没有,他不能为后人开这个头,圣人自有圣人的道理,他教给后人的,是仁义礼智信,是永恒不变,人类与生俱来的真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啊,这是孝,万法之源就是孝,有人说,夫子的核心是礼,其实,是孝,有孝,何惧无礼呢?
所以,孔子是伟大的,天下诸侯不听好的,那行,我教书育人,把亘古不变的真理传承下去,这是中华文明凝聚的一刻,夫子是文化的传播者,集大成者。夫子不是政治家啊,他是伟大的文化教育工作者。所谓有教无类,这是值得我们现代的“教师”学习的。
另外,任何所谓的学者,专家,都没有批判孔子的资格,我看到以前那些批判夫子的那些无知的人,我真的痛心疾首,那些自以为是,骄傲自满的人,存何居心啊,批判祖先,这是大不孝。
《子路 曾皙 冉有 公西华侍坐》中四弟子各有怎样的志向
《司藤》之所以能走出圈子,受到观众喜爱,除了精彩的剧情、有趣的设定、生动不落俗套的人物设定,演员景甜绝对是一大亮点。景甜的颜值一直是毋庸置疑的,“南景甜北奕欢”的名字,让景甜的颜值家喻户晓,出道至今资源好到不仅拍了很多电影知名导演,也有不少才华横溢的演员甘愿成为绿叶。不过随着电影票房的惨淡,景甜的争议也越来越大,人们对她的印象更多地在于她作品的不受欢迎和围绕她的八卦。景甜这几年开始发展成小屏了,她和任嘉伦的《大唐荣耀》,引起了一阵讨论,但热度并不大。这一次不受平台青睐的《司藤》,让观众在景甜中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景甜剧中饰演的司藤,是一个性格非常鲜明,设定非常感性的角色。首先这个角色很漂亮,景甜剧中的造型真是美艳动人,各式旗袍赏心悦目,眉眼冷峻高贵,高贵妩媚,是世间富贵之花。当然,这确实是景甜自身出现条件的独特优势,她有自己的贵气和精致的美。她披着披肩,一身白色旗袍出现在舞台上,观众们第一眼看到景甜,就觉得她就是司藤。
当然,除了美丽的性格之外,她对感情用事的人也有着坚定的粉丝。她充满了霸气的女王范,也有着自己的高傲属性。刚上台时,他就命令男主脱鞋,为自己系鞋带。而且这个角色毒舌,优雅美丽,和男主的互动真的很有趣。和男主吃醋吃醋的时候,人物的反差显得很可爱,而剧中的这些亮点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景甜两人分出的斯托和白英都控制的很好,无论是镜中两个角色的斗争与对抗,还是分裂后两个角色的神态,景甜都非常精彩。特别是分裂的白英充满了怪物,这与观众中众所周知的司藤有很大不同。这不仅仅是妆容上的差异,而是景甜外观和言语上的差异,处理的很细致。比如司藤看起来高贵圣洁,而白英则更阴暗更凶狠,景甜用自己的演技演了司藤这个角色。
其实司藤这个角色的层次非常复杂,在各个阶段的性格特征都得到了很好的体现。比如她年轻的时候,比较天真无知。随着角色环境的增加,角色的复杂性开始显现。景甜司藤这个角色太稳了,这个角色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的翻译是什么?急!谢谢
关键词:论语,侍坐,子路,曾点,喟然叹曰
壹,前言
《论语 先进》「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一章(以下简称侍坐章),文字优美,人物栩栩如生,师弟间之互动跃然纸上,故历来常被选为先秦诸子散文的典范之一.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之《古文鉴赏大辞典》,於《论语》所选篇章二,其一即是〈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何永清亦尝针对该文之文章加以分析 .然《论语》一书,不少章句,本就异解极多.此章孔子既喟然而「叹」,何以又说「吾与点也」,因而惹出更多不同之见解.学者亦总不脱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一句,而对全章加以诠释,以说明孔子为何「称许」曾皙(即曾点)之故.而历来训解者意见纷陈,但主要不出以下四种:或以安贫乐道之旨说孔子之「称许」曾点,是因夫子知济世无望,也发恬然退隐之思,所以他和「知时 」的曾点产生共鸣,而称许之实质乃是孔子之「志在出世.」 或以为曾皙的回答表面上虽与政治为国无关,但所描述的正是「理想社会」的一个缩影,表示曾皙亦有欲实现大同社会的理想,而孔子深表赞同,而「称许」之实质则是孔子之「志在入世」. 或以为孔子之意,应该如文康《儿女英雄传》所说,孔子口中虽说「吾与点也」,但实质上是「对正处大有作为年龄的曾点,却不思为国为邦以酬知之伤心」,夫子所说是伤心话,不是赞同语. 此外方骥龄以为「浴乎沂」,为的是「以去旧垢」,正樊迟所谓崇德,修慝,辨惑以修身,盖正己方可正人,克己方可复礼,而袚褉即克己之祭典,故孔子极赞美曾皙之所言. 此乃以「礼」字解说孔子所以称美曾点之故.林怡亦提类似之说,认为斯篇所重,在於「为国以礼」一言.「春服」是春季做成「以供郊庙祭祀」用的「祭服」,「春服既成」是一项不可懈怠的礼制.曾子所言「冠者」,「童子」皆与祭祀之礼有关.「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实乃礼乐之事的象徵.曾皙答话时「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的举止,也充分体现出自身的礼乐修养,所以孔子之「称许」曾点,实质上是因为曾点的答话深中夫子的「礼乐」之道,在对三弟子的回答大失所望之后,听到曾皙从容不迫,娓娓道来深中礼乐肯綮之语,不禁在惆怅之馀略感慰籍,所以喟然长叹曰:「吾与点也.」以上四种说法各有其理据,但所论均有不足之处,本文拟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对此章作全面之分析,并一究其解,以期获得一较为合理顺畅之解说.
贰,侍坐章的问题
为了方便问题之呈现,先抄录〈侍坐章〉原文如下: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无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 」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求,尔何如 」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赤,尔何如 」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点,尔何如 」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 子曰:「何伤乎 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如何 」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夫子何哂由也 」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唯求则非邦也与 」「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 」「惟赤则非邦也与 」「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 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
上述引文中,有许多问题待厘清,也只有厘清了这些问题,而后才可知晓孔子何以喟然叹曰:「吾与点也」,以及全章真意之所在.
第一,这章之情境究竟发生在什麼时候 孔子与弟子当时之年龄若何
第二,孔子问题之意旨何在 也就是说他所期盼的回答是什麼 弟子的答是否符合他所问的,相应不相应
第三,此章形诸文字时,其中子路的「率尔」而对,到底是谁认定的
第四,子路回答完之后,孔子笑了,他笑什麼 笑的程度如何 这个哂字的真正意涵为何 是开怀,愉悦,赞同 还是不屑,冷笑
第五,曾皙在老师与同学讨论问题的时候,兀自在那弹琴,这种行为是否合礼 他弹琴是认真的吗 他回答问题的时候,所持的心态如何
第六,孔子听完曾皙的话,为何叹气,他叹什麼
第七,他说:「吾与点也.」是真赞同 还是「口予心不予」
第八,之后孔门师弟间何以默然,连子路亦成沉默之羔羊 听了曾皙的话,夫子之心境转折如何
第九,曾点为何发问 而且等众弟子不在的时候偷偷问,他提问时之心态如何 他该不该问,合不合礼
第十,孔子回答曾皙的态度如何 他对之前弟子的答问何以愈加肯定 曾皙是否碰了钉子
参,问题之分析
以上问题可归纳成下列数点加以探讨:
一,《论语》〈侍坐章〉的情境时间
夫子与弟子言志的时间,这个问题是颇为重要的.因为这牵涉当时孔子心境与诸子年岁的问题,而有助后续问题之厘清.兹先解决年岁问题.《史记 仲尼弟子列传》载,颜回字子渊,少孔子三十岁;冉求字子有,少孔子二十九岁;仲由字子路,少孔子九岁;曾参字子舆,少孔子四十六岁,参父曾点字皙,没有年齿的记载;公西赤字子华,少孔子四十二岁.崔述认为司马迁的记录有问题,他说:
《论语》多以子路,冉有并称.季康子问从政,也以由,赐,求;孟武伯问仁,也以由,求,赤,其年皆似不甚远者.而列传谓子路少孔子九岁,冉有小二十九岁,子贡少三十一岁,公西华少四十二岁,年之相隔太远,恐未必尽然也.
金锷对这个问题也提出他的看法:
《论语》子华使於齐,冉子与其母粟五秉,即夫子之粟.此盖夫子为司寇时,故有粟如此之多.…若少孔子四十二岁,则是时方十二三岁,安能出使乎 四字或为三之讹.
按《论语 雍也》记载,公西华被派遣出使齐国,冉有替他母亲向孔子请求小米,孔子说,给他六斗四升,冉有请孔子再加些,孔子说再给他二斗四升,但冉有却给了八十石.孔子私人不可能有这麼多的米,所以金锷判断此时孔子为鲁国司寇是合理的.孔子为鲁司寇时是五十四,五岁,如果公西华小孔子四十二岁,则此时才十二三岁,怎能出使齐国 所以金锷推算公西华以少孔子三十二岁为合理,也就是说四字是三字之讹.
至於侍坐章之事发生於何时,似亦可自相关文献中找出些蛛丝马迹来.按《史记 孔子世家》记载季桓子将死,叮嘱其子季康子,要把孔子召回来,但季桓子死后,季康子却接受了大夫公之鱼的建议,只召回孔子的弟子冉求,这一年是鲁哀公三年(前492年),孔子六十岁.此时子路早已当过季氏宰,老师与弟子相处日久,焉能不知弟子之志,而公之鱼在鲁都知道冉有之能而召之,换言之,去鲁之前,冉有早已扬名鲁国,则周游列国之时,孔子又焉用问其志 所以〈论语侍坐章〉之对话情境,当在孔子为鲁中都宰(鲁定公九年,西元前517年)后,子路为季氏宰(鲁定公十二年,前520年)之先最为合理.盖其时孔子问弟子「如或知尔,则何以哉」才最有意义,一则夫子想知道弟子中有没有与己同怀抱负之人,二则亦符孔子物色人才以自助之意.如果〈侍坐章〉的情境是在夫子返鲁之后,则冉有忙於政,子路仕於卫,还会在一起言志吗 就算偶然在一起,此时问子路,冉有之志,更有何意义 又何必问得如此慎重 如果照钱穆先生所假设,以鲁定公十一年(前519年),孔子堕三都的前一年计,则「时孔子年五十三,子路年四十四,曾皙年当三十,冉有年二十四,则子华年二十一也.」此时正是孔子充满济世情怀抱负的时候,搜趣网也是与弟子言志的合理之龄.
又〈先进〉篇载:
子路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冉有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公西华曰:「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赤也惑,敢问.」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
是孔夫子不仅对弟子之材能关心,对其个性亦加了解以裁成也.而〈公冶长〉篇所载:
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於朝,可www.souquanme.com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
之时境,必当在〈侍坐章〉之后,此时孔夫子对三弟子之能已了然於心,故能对孟武伯分析而言之若此.如在〈侍坐章〉之前,时公西华年不过二十一岁,冉有年不过二十四,孔子不当对渠等材能如此肯定,孟武伯亦不可能在孔子言「不知」子路之仁后,还问「求也何如 」「赤也何如?」且孟武伯别人不问,单问此三弟子,问的又是「可谓仁乎 」可见此三人之材能,已为时人所知,只不知「可谓仁乎」而已.故孟武伯之问应在孔子为鲁司寇及子华使於齐(不必为主使)之后为合理.
二,孔子问题之内涵
孔子问弟子:
以吾一日长乎尔,毋无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
孔夫子先声明:不要因为我年纪比你们稍长,你们就拘谨,且不好意思开口,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你们平常说:「没人了解你们的才能!」如果有人了解你,知道你,赏识你,任用你,那麼你们能有什麼样的作为 很清楚,孔子是问弟子能作什麼 做到什麼地步 能把国家带到怎样的境地 并且要弟子们「畅所欲言,不要客气」.《会笺》所谓:「盖诱之尽言,以观其志,而圣人和气谦德於此亦可见矣.」辅氏亦云:
以少侍长,以卑侍尊,易得有所引覆而不敢尽其情,故夫子先为谦辞以诱之,使之尽言以观其志.
由此可见,夫子这麼声明,实在用心良苦.他苦口婆心,循循善诱,盼的是什麼 盼的自是弟子实问实答的抱负与襟怀.
三,子路之「率尔而对」与〈侍坐章〉实录的问题
侍坐章载孔子要弟子回答问题后,子路「率尔而对」.按「率尔」在此本即含有「先」意,子路最先回答既是事实,其实不必加此二字,只书曰「子路对曰」即可.然何以书「率尔而对」,这牵涉《论语》编纂的问题.有关《论语》最后由谁编定,自唐柳宗元以来,许多学者多疑心是由曾参的学生所编定,因为《论语》不但对曾参无一处不称子,而且记曾子言行也独多. 《论语》既由曾子弟子编定,而〈侍坐章〉为曾点在《论语》中唯一出现的一次.可见曾点此人在孔门当不是很出色的人物,甚至四科十哲中,连曾子也排不上,更别说是曾皙了.曾子弟子在收录其太师父之言行时,恐怕也不是很明白〈侍坐章〉应答中孔子之真意,但该章之为实录则不成问题.从文本中可知,夫子喟然而叹后,所有弟子都无言而退,而曾皙与夫子间之四问四答,只师徒二人得闻.故本章形於文字,当为曾皙或曾参之意,而曾子之门人记之.尤其牵涉子路之被评为「率尔」,当非夫子门人(子路同学)所记,应是二代弟子曾子门人接闻於其师之言所记为最有可能.如此则认定子路的回答是「率尔而对」的,应该非曾皙或曾参莫属.只是曾皙的看法本身即有错误.
按孔子并没有说子路「率尔而对」,孔子只说子路「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其撰编者即据夫子与曾皙答问之言为子路之对加上「率尔」二字.其实这是个误解,(说见后),而曾参尤其愚鲁老实,故有「喟然而叹」之实录与「吾与点也」之误解.
四,子路之对与夫子之哂
〈侍坐章〉载,夫子说完问题后,直来直往的子路最先回答了,他的答案乾净俐落,没有半点言不及义,亦无任何一点隐瞒,更没有丝毫退缩,单刀直入,一针见血,夫子笑了.要知道夫子既言「以吾一日长乎尔,毋无以也」,足见他绝无嘲笑,不屑弟子之意.否则如何期待其他弟子的畅谈平生大志 故夫子之笑,非但不是轻蔑,反倒是含有赞同,鼓励之意.夫子此际为中都宰,正欲大展抱负,且其一生欲行大道於天下,故对弟子时有观志之问,得子路之言,怎能不欢欣鼓舞雀跃开怀呢
其后孔子问冉有,问公西华,问曾皙,皆问及而后答,且〈先进〉明言子路之「率尔而对」,於是或以为子路真是「为国以礼,其言不让」了.然则子路之对就算快了些,亦不过未加思索而对,此正可见子路胸中早有成竹,其治千乘之国的能力与志向,早已在胸中酝酿很久了.
程树德虽引《礼记 曲礼》曰:「侍於君子,不顾望而对,非礼也.」意思是说「陪伴君子,在对答时,如不察言观色,便要失礼.」但更应注意〈曲礼〉的另一句话:
侍坐於先生:先生问焉,终则对.
意思是说,侍候先生坐著时,先生问完话后,应予回答.子路年长,当老师问完之时,固当先对,且夫子既已声明在先,曾皙正在鼓瑟,其下搜趣网三子皆须夫子指名而后应,子路不对,场面就冷了.所以,夫子之笑,当是听闻子路之远志异常高兴,因此才会开怀哂之,而绝无嘲讽之意.因为当夫子回答曾皙何哂由也,而说「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时,曾皙接问「惟求则非邦也与 」「惟赤则非邦也与 」显见至少曾皙认为孔子所笑者,乃弟子之自夸其能,至於率先之回答,并非可笑或问题之所在.至於邢昺《疏》:
「唯求也则非邦也与 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 ;「唯赤则非邦也与 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者,此夫子又言不哂其子路欲为诸侯之事,故举二子所言,明皆诸侯之事,与子路同.其言让,故不笑之,徒笑其子路不让耳.
句末所谓的「徒笑其子路不让耳」,只是顺夫子之言释之而已.而夫子之言则是顺曾皙之问所作不得已之回答.盖如果夫子如把他的「哂」,解释成对子路的一切肯定,则他如何解释他的「吾与点也」 曾皙不明,以为夫子真认为子路不让,故有「率尔」二字之添加.
五,曾皙鼓瑟
〈先进〉於本章,明言四子侍坐,而非三人侍坐.〈曲礼〉云:「侍於所尊敬,无馀席.」既然曾皙是在陪伴老师,那麼应该尽量捱进前面,靠进老师不留馀席才是.当然靠进了尊长,尊长说话应注视尊长,更不应该在旁弹琴鼓瑟.所以《礼记》又说:
侍坐弗使,不执琴瑟.
孔子正在认真的与弟子言志,自然不会「使」曾皙鼓瑟.可是曾皙兀自在彼弹琴,视夫子殷勤诚恳的问话与苦口婆心的诱导若罔闻,这已经很失礼了.子路年长,答问已毕,论年齿当及曾皙 ,但夫子体谅他在弹琴,因此不得不先跳过他,而先询问冉求,公西华.及冉有,公西二子答毕,无论如何曾皙都当停下,回答老师问题.但他还是无动於衷,我行我素,完全忘记什麼叫「侍坐於先生,先生问焉,终则对」及「侍坐弗使,不执琴瑟」的道理.这样的一个人,怎可说是知礼!所以认为曾皙系因知礼而被夫子赞许的说法,实有待商榷.再看,当孔子叫他时,还不立即停下,「鼓瑟希」,又弹了几下,最后又重重的弹了一声(铿尔),才站起来.回答问题之时,他又扭扭捏捏的说:「异乎二三子之撰.」要知道,孔子早已声明在先「毋无以也」,曾皙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此外,孔子与弟子言志之时,如果曾皙真的在认真弹琴,那倒也罢了,偏偏他又偷听偷看师弟间的对话,否则他怎知夫子「问了什麼」 其他同学「答了些什麼」 又怎会问「夫子何哂由也 」以及说自己的意见是「异乎二三子之撰」,又问「惟求则非邦也与」,「惟赤则非邦也与」了.这样一个鼓瑟不专,对师无礼,目无尊长,同窗之人,只如孟子所说的「如琴张,曾皙,牧皮者,孔子之所谓狂矣」的鄙人,又何知礼之有哉
六,每下愈况的答案
孔子何以喟然而叹 这得先从弟子的回答说起.本来孔子为鲁司寇时,虽当时陪臣执国政,大夫僭越,困难横阻,但他真想为国家作一番大事,对子路远大的抱负与充满自信的回答:
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
满心欢喜,故而哂之.但到了冉求,他才讲了一句「方六七十」,又退缩成「如五六十」;才讲了句「可使足民」,又周旋个「如其礼乐,以俟君子.」 不只抱负比子路差远,自我的信心亦有所不足.子路三年可使垂危的千乘之国起死回生,且可使百姓「有勇且知方也」,而冉有却只能:「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孔子闻此,默不作声,想来弟子志向短小,老人家已有些失望,故迳问:「赤,尔何如 」而无任何之表示.没想到公西华回答说:
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
这个弟子的志向更小了,更没信心了.他说,不是说他能或他会,而只是愿学而已,而宗庙祭祀,朝聘会同时,他只愿做一个小小的外交部礼宾司的司长.治理国家,学习礼仪固然也很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当政者之抱负与态度.所以他离子路之志也就更远了.
按理,夫子问到这里也该结束了,因为曾皙并没有理会夫子.但夫子不死心,听著每况愈下的答案,他想看看这位鼓瑟者可有共平天下之志,所以他问了曾点,或许寄望爱好弹琴之曾点至少能如子游之治武城吧.毕竟人各有志,能亦有所不同啊!然而夫子听到的答案是这样的:
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搜趣网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曾点说出自己的作为之前,先声明他的回答将「异乎二三子之撰」.他之所以作这样的声明,只有三种可能:一是他明白自己「答非所问」;二是怕他自私无为的短志可能遭到耻笑;三是他知道自己所说将是不可能实现的理想国.夫子见其妮扭,於是以「何伤乎」来安慰他.夫子曰「何伤」者,不就是因为曾点自感答问之不妥吗 一个连曾点自己也感到心虚不妥的答案,那会是朱熹所说:
曾点之学,盖有以见夫人欲尽处,天理流行,随处充满,无少欠阙,故其动静之处,从容如此.而其言志,则又不过即其所居之位,乐其日用之常,初无有舍己为人之意,而其胸次,悠然与天地万物上下同流,各得其所之妙,隐然自见於言外,视三子规规於事为之末者,其气象不侔矣.
一种太平之世,大道流行的世界
再从另一面来说,如果曾点之言是一种自负心态的表示,那麼他的「不让」,岂非较子路犹甚,那夫子又何需慰之以「何伤乎 」所以曾点的声明,只能是前两种可能.而由孔子的「何伤乎」的安慰之言,足徵曾点之学,并无「随处充满,无少欠阙」,「动静之处,从容如此」的气象.他有的只是「没有作为」,只是暮春歌舞的享乐,既没针对问题,又无心对这世界作出一点点的贡献.//www.souquanme.com这就使得前面三人每况愈下之志向,益加突显.而孔子「此时」(只是此时)之心情亦随之跌落谷底,几乎「放弃」素志,「投降」曾点,同流箕山,故听完曾皙的话,便「喟然长叹」的说:「吾与点也」.
七,夫子之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对於夫子的喟然而叹,文康先生说得好:
他(曾皙)的话讲完了,夫子的心便伤透了……彼时夫子一片怜才救世之心,正望者诸弟子各行其志,不没斯文.忽然听得这番话……於是乎就「喟然叹曰,吾与点也.」这句话正是个伤心蒿目之词,不是个志同道合之语.果然志同道合,夫子自应莞尔而笑,不应喟然而叹了哇.
文康之说见於小说《儿女英雄传》,后来之经师少采其说,或以其为小说家言之故.但通达之言,何必以其出处不正而加否定呢 袁枚亦云:
二三子之言毕,而夫子之心伤矣.适曾点旷达之言冷然入耳,遂不觉叹而与之,非果与圣心契合也.如果与圣心契合,在夫子当莞尔而笑,不当喟然而叹.
按:司马迁在《史记 孔子世家》中,记载了孔子在陈绝粮之事:
不得行,绝粮.从者病,莫能兴.孔子讲诵弦歌不衰.子路愠见曰:「君子亦有穷乎?」孔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子贡色作.孔子曰:「赐,尔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曰:「然.非与?」孔子曰:「非也.予一以贯之.」孔子知弟子有愠心,乃召子路而问曰:「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邪?吾何为於此?」子路曰:「意者吾未仁邪?人之不我信也.意者吾未知邪?人之不我行也.」孔子曰:「有是乎!由,譬使仁者而必信,安有伯夷、叔齐?使知者而必行,安有王子比干?」子路出,子贡入见.孔子曰:「赐,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邪?吾何为於此?」子贡曰:「夫子之道至大也,故天下莫能容夫子.夫子盖少贬焉?」孔子曰:「赐,良农能稼而不能为穑,良工能巧而不能为顺.君子能修其道,纲而纪之,统而理之,而不能为容.今尔不修尔道而求为容.赐,而志不远矣!」子贡出,颜回入见.孔子曰:「回,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邪?吾何为於此?」颜回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虽然,夫子推而行之,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夫道之不修也,是吾丑也.夫道既已大修而不用,是有国者之丑也.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孔子欣然而笑曰:「有是哉颜氏之子!使尔多财,吾为尔宰.」
当然这样的一段细节记载未必全合历史事实,但却不违背孔子的精神.〈阳货篇〉也载:
佛肸召,子欲往.子路曰:「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亲於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佛肸以中牟畔,子之往也,如之何?」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缁.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
如此一位力图实现自己理念,顽强对抗命运的人,他是蹈励奋发的,是「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在《论语》中,吾人很难找到他叹息的记载,而这次观志的对话竟让老人家浩叹.除此之外,只有颜渊死的时候,孔子叹过:「噫!天丧予!天丧予!」子路死的时候,孔子叹过:「噫!天祝予.」最为向道及最能行道的弟子死了,所以孔子绝望了,不久孔子也死了.而在这之前,大道仍有延续下去可能实现的一天,孔子是永远怀抱希望的.何况言志之时,情势大有可为,夫子乍闻「异乎二三子之撰」,以为有何惊天大志,出人意料的竟是这番景象,怎不叫人喟然而叹呢
当然,孔子多采师生问答之方式以论学,见志,人各有志,父师有难移其子弟者,孔子因材施教,以长善救失见长,最初亦不必执意於以治国为第一,而且颜回以德行心传孔学,也未见以治国之详以为说.但正所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吾人当思此时孔子问话之情境与用意,当孔子逢难得之机,将大用与世之时,固思博施济众,兼善天下,一如〈宪问〉所载:
子路曰:「桓公杀公子纠,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曰:未仁乎?」子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
德性固然重要,然要其终,究要发於外王,普济苍生,故赞许进而不赞许退,不当与夫子言「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之时境,相提并论.周氏所谓之「独善点知时」,又从何说起呢
八,师弟默然
袁枚言:「叹者有悲愤慷慨之意,无相视莫逆之心.」其实,在先秦儒家典籍中,「喟然」除前一义外,亦多带有无可奈何之感.盖所以悲愤,即在於对一事之无可如何.如《礼记 礼运》载:
昔者仲尼与於蜡宾,事毕,出游於观之上,喟然而叹.仲尼之叹,盖叹鲁也.
《谷梁传》〈僖公十年〉载:
君(晋献公以申生欲害己)喟然叹曰:「吾与女未有过切,是何与我之深也!」
《论语 子罕》:
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
《孟子:尽心上》:
孟子自范之齐,望见齐王之子,喟然叹曰:「居移气,养移体,大哉居乎!夫非尽人之子与?」
连同本章,十三经中有「喟然」二字者,不过五处,其意确然可知.孔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之后,所有弟子,受到夫子此一气氛之感染,默然无言可知,故《论语》不载弟子反馈之语,连子路也不再有问.换言之,孔子之喟然叹言,众弟子或皆了然於心,知道老师见弟子每况愈下之志而不乐,故无言而退.不然夫子苦口婆心,循循善诱,要弟子务必畅谈己志,勿拘於言,如何只给了一声长叹,说了句「吾与点也」,就结束坐谈 《说苑》所载孔子北游,东上农山,与子路,子贡,颜渊言志,孔子不但意气风发,还逐一评论三子之志向呢! ,如何今日竟喟然到这般地步呢 当日农山之上听完夫子评断三人之志后,子路也还举手问曰:「愿闻夫子之意.」孔子回答他说:「吾所愿者,颜氏之计,吾愿负衣冠而从颜氏子也.」又子路尝闻孔子赞美颜渊:「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夫!」他也还问个:「子行三军,则谁与?」 今日闻夫子独美曾点,又无逐一讲评,如之何渠不问「夫子之与点,何也 」
弟子既无言而退之后,曾皙却留了下来.也正因此,后人不易在〈侍坐章〉中得知夫子对曾点的真正观感.案:《论语 阳货》记载:
宰我问三年之丧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旧谷既没.新谷既升.钻燧改火.期可已矣.子曰.食夫稻.衣夫锦.於女安乎.曰.安.女安则为之.夫君子之居丧.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故不为也.今女安则为之.
在宰我听来,老师虽不认同自己的意见,但似乎也可以勉强接受,故说:「女安则为之」.但夫子怕其他同学不明究理,以为自己真同意宰我之所欲为,所以在宰我走后,用了相当严厉的语气批评说:
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於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予也有三年之爱於其父母乎
类比而观之,吾人不禁要问,当日如果最先走的是曾点,而留下来的是子路,冉有与公西华,那麼夫子会讲些什麼话呢
九,曾点之问与夫子之答
诸弟对於夫子之喟叹都有感觉,都很明白.惟独曾点不能了解,无法明白.他对於自己之被夫子称许,仍旧有些沾沾自喜,但又不明夫子因何喟然,因而问老师说:「夫三子者之言如何 」这句话的用意,本是要孔子将三人的话,都好好的评论解析一番.此处子路与诸弟之不言是默契於心,唯独曾点发问,可见其愚.而孔夫子向来是循循善诱的,观其哂由,可知原本是意气飞扬,兴致高昂的,但此时不同,面对曾点的问题,他只简单的回了一句:「亦各言其志而已矣.」语态轻描淡写,显得有些不太想评论三子之言,也不太愿意针对曾点的提问回答.而言外则见夫子自悔一时失态,口赞曾点,因而参杂这不愿再论之意,然既已称许曾点在先,也只好回说:「也不过是各言其志罢了.(又何必在意 何必计较 )」盖之前孔子已回过曾皙一次「何伤乎 亦各言其志也」,此刻仍是这一句,而句末却改成了「而已矣」三字.不过,到此为止,孔子尚未有责备曾点之意.只不想对志不同道不合的曾点再多作一些回应.互乡之人难与沟通,孔子还连童子也接见,相较之下,回过神来面对现